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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2章 史鼏夫婦(3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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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這樣更狠!許麗只要想想自己在京城時有限的幾次出城進香, 就能明白那位官員會有怎樣的經歷。

拖家帶口的,跋山涉水一下子跨越大半個中國。

這千裏迢迢的一路上, 首先就要適應從南邊到北邊的氣候變化。哪怕鬧個水土不服, 也能叫人輕易就去掉半條命。

甚至有時候還會丟了性命,紅樓原著裏那個王子騰不就是從外地回京的路上, 才一病去了。

雖然好多人分析他的死是人為的,但是書裏說的不就是得了急癥嗎。

就算那個升遷的官員一家子都健健康康,能適應氣候變化。那這路上萬一遇到個什麽土匪強盜之類的,也都是很有可能的事兒。

既然有人在背後整他, 那想在途中隨便安排點什麽意外,也都不是難事。

像這種能輕易被人算計卻無力反抗的中下層官員,估計也沒有那麽大能力去保證這一路的各種危機都能平安度過。

便是那些個艱險都僥幸度過了, 單說這一路上的來回花費, 對那人來說就已經是不小的負擔。

這麽頻繁的調動,他就是想貪汙受賄往回找補一下,估計也來不及。在任上那點兒時間, 人都沒認全呢, 又調走了。

再說既然要整他, 又怎麽會不叫人盯著等著抓他的把柄呢。

要是接連的多來幾次這樣的升遷, 估計那一家子得破了產。這還當個什麽官啊, 還不如直接辭官回家種地來的安全。

梁鵬看著自家老婆也能明白這其中的險惡,然後又接著說道:“這還是正經的科舉出身的低級官員能經歷的事情。

然後就是這些各個地方當地的地頭蛇,你以為這些地頭蛇都是怎麽來的,我聽說他們私下裏還有一個流行的說法叫做‘眾籌買官’。”

覺得自己的三觀一次又一次被打碎的許麗, 有些目瞪口呆的問道:“難道官位還能大家集資去買?”

怎麽不能!那些人合夥買一個官職,不管最終推誰上去,後邊那些出了錢的都是統一利益集團。都是未來的既得利益者。

要不怎麽都說‘強龍不壓地頭蛇’呢,誰敢來動他們那些人的利益,可不得叫那些人齊心協力的想盡辦法也得把人拍死或者弄走。

這才是什麽時候,還不到清朝中晚期,官場就已經**成這樣了。

再想想書裏邊秦可卿死的時候,賈珍給他兒子賈蓉捐了一個五品龍禁衛的銜。也不過就找了個太監,花了幾千銀子的事。

這說明什麽,說明這時候的官場賣官鬻爵已經成了常態。

許麗也不禁的嘆了口氣,不過馬上她就反應過來,自己這是被帶歪樓了。於是便特別沒好氣的對自家老公說道:

“行了,你也少跟我東拉西扯的。天天出去應酬這麽些日子,也差不多就得了。我就怕你老在河邊走,哪天把鞋弄濕了……”

“不可能!”梁鵬忙攔住了自家老婆的話頭,又態度特別好的說道,“好好好,我再也不出去應酬了。

反正我幹的也就是種種土豆地瓜那點事,都不占用現有的良田只用了一些荒地。跟他們沒有什麽利益沖突的。

而且之前那些日子他們對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,也都知道我是個好說話不愛管閑事兒的。

以後我再做出一副怕老婆不敢出去的樣子,估計頂多我也就在外頭被人笑話笑話。他們也不會強拉著我怎麽著了。”

什麽叫做出一副怕老婆的樣子!這是又要拿著自己的名頭在外頭說事兒唄。許麗都被自家老公給氣笑了。

在現實生活中,他只要在外頭想拒絕別人又沒有好的借口,就一天到晚拿著自己這個老婆當幌子。

弄得他身邊的人都覺得自己這個做老婆的好像有多厲害,管的你多嚴似的。其實到底怎麽回事,只有兩口子自己知道。

結果到了這邊兒都不是現實世界了,一切都是假的。你還拿著我當幌子,這是嫌我名聲太好了吧!

想著想著許麗忽然想起來,剛才她發脾氣的時候,那些個下人可都在一邊聽著呢。裏頭也有從京裏帶過來史家的家生子。

這要是誰把這些事兒傳到京城史侯爺夫妻耳朵裏,怕不會是得把自己給休了吧。

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,要知道嫉妒可是七出之條。

許麗忍不住又瞪了梁鵬一眼,沒好氣兒的說道:“你瞧瞧你給我找的麻煩,回頭再叫你那便宜爹媽替你休了我,你心裏就高興了吧!

這算是實現了你升官發財換老婆的夙願了吧!”

這都哪跟哪啊,我怎麽就升官發財換老婆了。梁鵬覺得自己能冤死,不過就是那老婆當個幌子,怎麽著就得休了你。

不過想想這時候的規矩,還有對女子的各種束縛。老婆這名聲要是傳了出去,結果還真不怎麽好。

尤其原身在京城那對便宜便宜爹媽要是知道了,估計即便不把自家老婆休了,他們也得想法子治老婆一回。

這怎麽可以,媳婦可是是親的。就連自己親爹親媽,都沒說過一句重話,怎麽能叫別人欺負了去。

於是他趕緊跟自己老婆說道:“那什麽,這事兒要不然咱先往京城去一封信。告訴史候夫妻,就說這事是咱倆商量好的。

就說我不好意思叫別人知道因為我身體不好,得好好保養,所以才不能近女色。

這才把你推了出去,想叫別人以為你是個妒婦。而我又怕老婆,所以才不敢在外頭亂來。

這樣我拒絕別人也有個理由,至少在外頭不會那麽丟臉。”

其實許麗心裏也也是這麽想的,老公在外頭經常打著自己的名頭。那她在公婆面前,經常拉著老公的大旗也是天經地義。

現在來了這個世界,這招肯定也能好用。尤其是能在史侯夫婦那裏,叫他們知道自己這個兒媳婦寧願壞了自己的名聲,也要保住夫君的臉面。那夫妻倆會對自己的印象更好一些。

想到就做,夫妻兩個一個鋪紙一個磨墨,開始琢磨著這封信到底應該怎麽寫。

考慮再三,最後還是決定由梁鵬執筆。

然後他就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愛面子,不想叫人知道自己身子缺陷的男人。所以才央求了自家夫人叫她假扮成個妒婦。

著重的說了自己陰暗自卑的心裏,然後又大篇幅的表揚了自家媳婦兒是怎麽為了保住男人的尊嚴,甘願犧牲自己的名譽。

這封信被送到史侯夫婦手上時,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。

史候夫妻看了信,首先就是心疼一回自家的兒子。這個大兒子是多麽的能幹,年紀輕輕就自己掙了個爵位。而且還懂事,又孝順父母又照顧兄弟。

只是前幾年生病傷了根基,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養好。為了想要個子嗣,他連女色都不能近身。

心疼完了大兒子,夫妻倆才有功夫誇獎兒媳婦兩句。不過也就是說兒媳婦還算懂事,識大體。

然後就想著這個倉促間娶回來的兒媳婦沒想到還算可以,當初可是為了給大兒子沖一沖才隨便找了個人家。

誰知趕上這個媳婦兒人還不錯,還知道護著自家相公的名聲。不過一個後宅婦人,什麽名聲不名聲的,只要自家人不嫌棄旁人說什麽關系也不大。

不知道被便宜公婆表揚識大體人不錯的許麗,這會兒在姑蘇一帶的名聲果然如預料的那般已經傳揚了開來。

河東獅、母老虎、姑蘇第一妒婦,反正叫她什麽的都有。好在因為她身份高,也沒什麽不長眼的敢在她跟前說這些個閑話。

只不過家裏這些仆從見到她似乎更恭敬了,而且辦起事來也更加的盡心盡力。好像生怕哪天踩著她的底線,被女主子忽然發作。

沒看大爺現在都乖乖的,天天辦完差就回家,在外頭應酬交際都不敢。

何況他們這些當奴才的,要是不小心惹了大奶奶還不定會怎麽樣呢。估計被打頓板子、扣幾個月的月錢那都是輕的。

看著家裏的下人在自己面前都那麽小心翼翼的,可把許麗給郁悶的不行。這不拉著好不容易休沐一天的梁鵬,就要出城去郊游。

能帶著老婆出去散散心也好,同樣也來了興致的梁鵬親自去挑選護衛,還有打聽哪裏的風景好。許麗則負責安排出門用的東西,還有吃食。

也就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,一行人便乘著兩輛馬車出了城。

難得出來放放風,周圍又是這純天然無汙染的自然風景。自然要好好的享受一番,所以才一出了城周邊沒有了路人,梁鵬便把車簾子給掀開了。

倆人坐在車裏,還小聲嘀咕著可惜不能拍個照什麽的,要不然以後回去也能留個紀念。

出城後馬車又行了半個時辰,便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停住了。

兩口子手拉著手在周圍看風景,剩下生火燒爐子準備燒烤的活兒自然有人去幹。

“老公你說咱們在這邊過的完全是貴族式的生活,等回去以後要是咱們改不回去,不能適應怎麽辦啊。”許麗一邊享受這古代難得幹凈的陽光和空氣,一邊有些擔心的問道。

“能怎麽辦啊,改不回去也得改啊。那都是回去以後的事了,咱們現在就別這麽早操心,還是及時享樂的好。”

也對,光擔心沒有用。自己夫妻現在這身份,也不適合去過平民的生活。

兩口子正邊走邊聊,後邊就有個丫鬟過來問道:“大爺、大奶奶,東西都準備好了,現在也到了晌午,是不是該準備用膳。”

還用什麽膳啊,不過就是擼個串。雖然有些遺憾沒有啤酒,但是有各種果汁子、果酒也可以。

倆人坐在特制的小桌子旁,在那裏被人伺候著吃吃喝喝。兩個人都是一臉的輕松愜意,這可是來了這古代以後從沒有的事。

梁鵬看著一旁的小溪,忽然開口問道:“老婆,想吃烤魚嗎?”

許麗也看了看那條清澈的小溪,覺得裏頭要是有魚的話,撈出來兩條烤著吃,應該味道也不錯。

老婆既然點頭了,梁鵬便在那些下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中,甩下了外衣又脫鞋扒襪子,直接就下了水。

河水並不深,尤其梁鵬站著的地方,也才沒過膝蓋。

當然許麗為了維持自己貴婦人的形象,是不可能下水的。也只能站在水邊看著自家老公在水裏摸來摸去。

歸功於許麗不停的扔石子搗亂,梁鵬是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摸到。

水裏頭確實有些魚蝦,只是溪水不深,那魚也不過就是手指頭那麽長。便是真的撈上來,還不夠費勁的。

不過人家梁鵬忽然說想吃麻辣小魚幹兒,想沒事的時候放嘴裏嚼著當零嘴吃。所以非得要把魚撈上來,還特意吩咐跟著的護衛叫拿枝條編個框來用。

看著自家老公在水裏摸來摸去卻什麽都摸不到,許麗在一旁笑的歡暢。不過一邊伺候的下人和護衛,卻看得很是心驚膽戰。

自家大爺要是在這裏有了什麽閃失,他們這些人估計都落不到好。還有大奶奶也真是的,不說攔著爺不叫下水,怎麽還在一邊指使著爺們幹這幹那。怪不得都說這位大奶奶是個河東獅,看來傳言還真不假。

許.河東獅.麗一點兒也不知道,她又被這些人心裏嘀咕了。她只顧著羨慕嫉妒自家老公能下水玩耍,心裏恨不能這裏沒有旁人,那樣她也能下水玩玩去。

好在她的理智一直在線,知道她要是真的敢脫鞋扒襪子只為了下水去玩,那這輩子就只能青燈古佛了。

這時在水裏的梁鵬好像急著要找什麽東西似的,忽然就逆著水流往上游走。

岸上的這些人,誰也不知道這位爺怎麽忽然就走開了。就連許麗也不知道他這事要幹什麽,忍不便住開口問道:“你幹嘛去,別亂走一會兒再摔著。”

話音才落,就聽見撲通一聲,梁鵬一頭便栽進了水裏。.  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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